“今天是我入党的23499天！”每天早晨，浙江省宁波市鄞州区白鹤街道丹顶鹤社区87岁退伍老兵陈国荣都会在心里盘算日子。
老人当兵27年，曾获一等功。退休后投身公益25年，从铲除“牛皮癣”到维护交通秩序再到垃圾分类督导，志愿服务的脚步从未停下。家里的橱窗摆放着密密麻麻的工作笔记，足有8万余字。
“活着一天，就要发光发热一天！”八一建军节，老人特意一身军装，胸口的“八一徽章”熠熠生辉，这是退伍老兵的仪式感。
1933年，陈国荣出生在贫困家庭。1952年，陈国荣毅然加入中国人民解放军的队伍，自愿报名参加抗美援朝。当兵27年，他多次荣获国家功勋奖励，曾受到毛主席的三次接见，这是老人一生中最宝贵的记忆。
老人向记者展示他的荣誉勋章。薛曹盛/摄
每天早晨，陈国荣就着馒头喝下一碗稀饭，这是艰苦时期保留的习惯。
“我一直很感恩，没有中国共产党，就没有今天的幸福生活。我活着一天，就要发光发热一天。”这么多年，老人最喜欢的依旧是那一身橄榄绿。每年建军节，他都会穿上军装，佩戴“八一徽章”。
25年来，老人养成了随身带铲子的习惯。薛曹盛/摄
随手带铲子，走到哪儿铲到哪儿
1995年12月，陈国荣退休了，开始走上公益之路。
当时，他住在戎家社区。每天送外孙上幼儿园，夫妻俩发现沿途有很多小广告，他们边走边撕，有时候走到家已经过了饭点。
刚开始用手撕，慢慢用上了铲子。清理一张，他们就随手放进袋子，有时候一天能撕两三百张“牛皮癣”。
有一次，他看到有人骑着自行车到处张贴贴牛皮癣。他在前面贴，陈国荣跟在后头撕。“我看到他包里还有很多牛皮癣，我一把抓过来，对方恼羞成怒，直接用自行车砸我。这么多年，被骂被打是常有的事，我不怕，我照样撕。”25年来，陈国荣出门都习惯带一把铲子，走到哪里铲到哪里，这已经成了他的一种生活习惯。
随着政府对“牛皮癣”治理力度的加大，这几年贴牛皮癣的人越来越少了。最多的时候一年有10公斤，现在一年不足1公斤。老人打趣，看到牛皮癣，就手痒痒想去铲。“我的裤兜里摸不出钱来，但牛皮癣常常有。”
家里的橱窗密密麻麻都是证书和荣誉勋章。薛曹盛/摄
十年寒暑，站成一道风景
每天早晚高峰，身穿黄背心的志愿者会在贺丞路路口指挥来往行人和车辆，还经常扶老人和小孩过马路。这支“银发交管队”最初就是陈国荣组建的，从2010年到现在从未间断。他的橱窗里，还有“全国文明交通志愿者”荣誉证书。
“贺丞路口交通非常繁忙，有小区、学校、还有菜市场，我专门做过流量统计，半小时就有400辆车途经。这一带经常发生交通事故，社区有老人被车撞倒直接送进了医院。”陈国荣想出一招，在路口设立交通服务岗，每天早晚高峰派人维持交通秩序。
有私家车主违停，陈国荣上前“贴条”，车主回来后撕掉纸条，却没有挪车，老人又上前贴了一次，对方有些火了。“我停个车，要你多管闲事！”这样的吐槽，陈国荣早就习以为常了，他耐心劝导，对方被说得脸红了。第二天，该车主还专程打印了1000份“违停温馨提醒单”送来，方便他们张贴。
有了这批志愿者，路口的交通事故明显减少。起初三个月发生7起交通事故，后来3年只有9起交通事故。志愿者队伍从最初的21人发展到60多人。
更让人感动的是，有些老人搬走了，却依然坚守岗位。每年春节期间，陈国荣自告奋勇揽下重任，守在路口。无论夏暑冬寒，或风雨晴雪，他们忙碌的身影站成了一道风景。
老人在路口指挥交通 资料图片
珍藏的8万余字工作笔记
走进陈国荣的家，透明橱窗里装着都是他的宝贝，60余本荣誉证书，20余个荣誉勋章，右侧整齐摆放着他25年来的工作笔记，有68个文件夹，足有8万余字，记录着他的公益之路。
记者打开厚厚一本文件夹，上面是历年交通文明服务岗的记录：
“2012年9月17日7：00—8:30，志愿者名字，服务内容，备注上更是写得密密麻麻：礼让斑马线，绝大多数车辆都做得蛮好；今日无违停车辆……”
2016年，宁波开始实施垃圾分类，而丹顶鹤社区是率先试点的小区之一，在陈国荣的带动下，社区组建了一支志愿服务队，每天守在垃圾桶边督导。有几本文件夹是专门记录垃圾分类的：“2016年9月4日，参与垃圾分类的有xxx，还有每天的垃圾分类工作记录。”
厚厚一摞文件夹中，夹杂着几本账本，这是陈国荣创立的居民爱心基金会。账本里事无巨细记录着这些年来的点点滴滴，每个数字背后都有一段动人故事。
丹顶鹤社区老人居多，一旦发生困难，仅靠社区的帮助力量还不够。2008年1月26日，在一次党员读书会上，他带头成立爱心基金会。
“第一笔启动基金是1910元，这是22名党员募捐的，我们用1100多元买了14袋大米和10瓶油，通过社区爱心超市发给有需要的居民。”陈国荣说，这笔基金还在继续，最多的时候有5万多元爱心基金。谁有困难，基金就会“雪中送炭”。
每一份工作笔记都整整齐齐，字迹工整，这背后却是日复一日的伏案工作。“他们捐的每一分钱，做的每一次志愿服务，我都要一一记录下来，不能忘记他们的付出。” 陈国荣常说，一个人，是一颗盆景；一群人，才是一道风景。
志愿者的每一份付出，都被他记录在案。薛曹盛/摄